上一话↓
回忆——
(资料图)
百姓来往在光可鉴人的石板街道上，摩肩接踵习惯了闹市中的喧嚣，宛如有一幅仙人所作的人间画卷。
客栈里，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，端着菜盘吆喝着，客人桌上弥漫着诱人的香味，鲜美的牛肉、酒香、一盘盘特色菜，互相间谈笑风生。
“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？让我想想啊～”
柜台上，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掌柜手里算盘打的啪啪作响，闲暇之余还鄙夷的视线给到了不远处的小乞丐身上。
女孩十分敏锐，立即察觉到了掌柜不善的眼神，睁着大眼睛怒怼道 : “看什么看？打个算盘有什么了不起，他以后一定比你强！”
“你个小娃娃还挺能说的，出去出去～别耽误我做生意。”
被掌柜赶出客栈后，女孩和小乞丐坐在店门前的石头阶梯上，抬头望着天空，手指抵着嘴唇思索道 : “你的碧绿色的头发挺好看，叫你阿碧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，这一点都不像个男生的名字。”
“阿绿？”
“难听。”
『还挺挑剔的，有什么适合男生又不难听的名字呢...』
“有了！既然你父母不要你了，那你就跟我姓好了，叫白...白术吧！昨天刚认识的，用来取名字正正好。”
女孩灵机一动，她平常总粘着二哥让对方教自己认识草药，昨天夜里白苏木在厢房里检药配方子时她碰巧遇上了，顺理成章就求着二哥教她识药。
夜晚厢房内，桌上的油灯中摇曳着火光，微弱的光亮映射在窗棂上。
“二哥二哥～这棵是什么草啊？”
桌前，白苏木透过左眼的镜片一边拾检着包袱里杂乱的草药，一边分心给旁边认真听讲的三妹介绍着它们的药性和功效。
“这是白术，性喜凉爽，温和，主治神疲乏力，湿痹酸痛，气虚自汗，是很多处方子里的必备药草。”
小乞丐低着头沉默片刻，女孩下意识以为他不满意这名字，但对方很快便结束了她这想法。
“白..术...白术...从今以后，这就是我的名字了，谢谢。”
小乞丐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白术二字，一分钟后他转身想离开此处，却被女孩攥住了手。
“你去哪？”
“回去我该呆的地方，感谢你给了我名字。”
“你的家人都不在了，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？”
“离开？去哪？其他镇子还是那些大城，对我来说没用任何区别，无非就是换个风景罢了。”
小乞丐的语气宛如一口古井，平静而悲凉，表面看似无情，不言不语，无伤无痛，实则最是隐忍。
“你...想不想和我回京城？我们白府现在挺缺人的，你可以试着留下来学点手艺，日后谋生也方便不少。”
“手...艺？”
“我二哥在京城开了两家医馆，这次出远门就是为了多找几家稳定的草药供应源，我可以举荐你当个药童，你这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。”
女孩的话终于是打动了小乞丐波澜不惊的内心，如果可以的话，谁又想做一个一日日只能静静等死的无能之辈？
“我...可以吗？”
“那就这般说定了，一会儿等大哥、二哥回来我就跟他们说说这事。”
“为何要对我这么好？”
“没什么原因，硬要说的话，就当我惜才吧，你这么聪明，当个小乞丐真的很可惜。”
女孩看向小乞丐的眼神如溪水般清澈透明，平静得像从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“哦对了，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，我名晴雨，姓什么你已经知道咯～我呢，是京城白府的三小姐，家父乃本朝奉恩镇国公，靖夔王——白弘璋。”
魔都/不卜庐——
“师父？师父？！”
灵儿的几声呼唤下，她将恩师白术从昔日过往中拉回了现实。
“师父，你刚才莫名其妙开始发呆，是想起什么了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为师只是觉得...身上的担子太重了，如果不是有个盼头的话，怕是早就撂挑子去游山玩水了。”
“唔...明明组织里很多事都是伐难师姐他们在处理，师父你就是单纯想偷懒吧？”
灵儿紧紧抿着下唇，脸颊两侧鼓起的腮帮子平添了几分可爱。
“呵哈哈～没想到被小灵儿揭穿了。”
白术仰天大笑几声，左手轻轻抚摸着徒弟的头顶，脸上满是释然的笑容。
『真没想到啊，过了快大半辈子，跟那姓叶的也争了这么些年了，在我最接近目标的时候会遇上灵儿这么一个变数，呵～感觉自己又不太想死了』
“臭师父，又摸人家的头！”
京城/钟府——
府邸大门矗立于眼前，散发着庄严而雄伟的气派，气势磅礴的圆形拱窗和转角石砌给人一种威严和庄重的压迫感。
“上次是那个姓钟的带我来的，这次我突然来访，如果他不在府上的话，我会不会被下人赶出来啊？”
离开白家后，空没有选择打道回府，而是带着身上仅有的小钱去了京城中人多的风月场所打听情报，但以她这完全不懂内行门道的样子，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。
“我告诉你！！！他肯定是被冤枉的，以我这些年对叶空的了解，他不可能会想不开去刺杀老国师！”
碰——
就在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时，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，府邸大门被不知何人给狠狠一脚踹了开来，吓得空身形不稳差点摔个屁股墩。
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后，空朝门口定睛一看，这才看清楚那个大吼大叫的家伙是谁，正是跟曾经的自己把酒言欢的好兄弟。
“哟？这不是咱京城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名媛嘛～”
还未等空开口，对方便早一步发现了她，一脸玩味的来到了她面前。
“我得罪你了？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？”
鸭子说话的语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，他这态度加上轻蔑的眼神，就好像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一样。
万万令她没想到的是，只见这个男人眼中寒光一闪，一只大手使劲捏住她的脖颈，突然受到惊吓的空不断后退，直至背部和后脑勺撞上了大门旁的石柱上。
“放...放开我。”
她挣扎着想扒开对方掐住自己喉咙的手，俏脸因痛苦而变得苍白扭曲，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。
“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，把咱府上那位号称铁石心肠的钟大王爷都给迷到神魂颠倒，我警告你...叶空入狱最好跟你没关系。”
话说到此，被无缘无故欺负成这样，她清冷的嗓音也不免夹上些微愠。
“我不知道你吃了什么火药这么生气，但你把自己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，无论什么理由，你这个人都太差劲了。”
“哟呵～名媛交际花都会发脾气了，之前你可是一直深藏不露啊，现在这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就让你破防了？”
相比于眼前这女人，此刻他自己心中的戾气极为庞大，一切都不该变成现在这样，最好的挚友入狱，所有人都责怪自己办事不力，兄长也不理解自己，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，他只感到深深地无力。
“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空以为，以她对鸭子的了解，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欺凌弱小这种事，但事实证明——她错了。
鸭子眸底的阴戾情绪在不易察觉地加重，掐着她下颚的手指猛然收紧，语气逐渐暴戾。
“我需要在乎一个贱人对我的感受吗？！和妓院里那些女人一路货色罢了。”
听到这没来由的污蔑，她神情委顿，声音哽咽成一团，通红眼眶里溢出一行晶莹滑落的泪水。
“我不是！”
这三个字如同一颗无意跌落的火星子，成功将鸭子极力遏抑的怒火熊熊点燃，反手攥住她瘦弱纤细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，牢牢控制住了她的行动。
“千人骑，万人跨，只要男人还有利用价值，你是不是就能洗干净身子等着艾草是吗？！”
她的嫩白颊侧被指头摁出了几枚通红的指印，手指滚烫的温度仿佛残留在那上面一样。
她开始猛摇头发出恐惧又羞赫的声音，卷翘的眼睫上沾了水珠，像雨天蝴蝶的垂翅倾覆，更显得这双杏仁般的大眼睛楚楚动人。
“呜..呜...我不是...不是.....
